清纯白花研究专家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农靖】拼桌恋人(一发完)

*其实我更想叫他《饭搭子》

*但是拼桌恋人听起来时髦值更高一点

*对不起拖了这么久,真诚向大家道歉。

 

和吃相好看的人一起吃饭,会特别有食欲。

这好看并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嚼不露齿咽不动唇,也非是食客本人长得多么赏心悦目——当然了人好看只有效果更佳的,到底秀色可餐——好吃相须得又富观赏性,又具感染力,这种人往往算得上老饕,于吃一道深谙妙法,倘或修口腹之禅,大约离证得阿罗汉果也不远矣。

可惜这种人并不多见,世人行色匆匆,疲于奔命,一食一饮一塌糊涂,只为填饱,哪里有时间缓下来虔诚修一顿饭,金莼玉粒噎满喉,在舌尖儿打个转儿,也不过化作胃肠浊物,长安街上一块砖头砸翻五个,四个都想不起来自己上一顿吃的啥。

谁想到陈立农就遇着第五个了呢。

 

他供职的律师事务所位于那栋大厦15楼,每天踩着点上班下班挤电梯打卡,一年过去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按到电梯按钮。这写字楼修的很有些意思,统共28层,他们不正不好的位于中间位置,向上一层是瑜伽培训室和美容疗养院,向下一层是外语学习班和一兆韦德,修身养性可谓一应俱全——偏偏没个像样的餐厅。

马路对面全家销售员换了三波,每一种便当每一颗丸子的味道陈立农都烂熟于心,吃到第三个月,他忍住掀桌子的欲望,对着滑蛋猪排饭深深叹一口气,生无可恋的把筷子丢进饭盒了,旁边先他一年入职的前辈一副了然样子,拍一拍他问:“吃烦啦?”

不是吃絮了——简直是吃吐了,难以想象前辈的味觉究竟要钝化到何等程度,才能面不改色的吃一年半全家,一脸糟心的摆摆手,陈立农起身泡了杯浓茶来送饭。前辈嘿嘿笑两声:“我早看出来你小子吃饭挑的一批,怎么,这才多久就忍不了了?哥给你指条明路,瞧见咱们大厦后面那条弄堂没?好多小馆子呢,你有空去看看?我上次听阿岚说里头有一家台湾卤肉饭做的正宗,那不也算你们家乡菜么。”

于是此刻,刚出新手村的赴大陆务工人员小陈就站在了这家好听了说叫作风简朴,不好听了说叫破破烂烂的店面前,门框上悬着的店名牌子直截了当简单粗暴,五个隶书大字“台湾卤肉饭”和它正下方操着闽南口音上海话吆喝“侬要撒?刚响点好伐啦?”的老板形成了强烈对比,令陈立农一时呆在原地,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果然是一条藏龙卧虎的热闹弄堂,两人并行正好三人同走就拥挤的窄窄通道两侧全是小饭馆,从炸鸡意面到螺蛳粉黄焖鸡,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快餐界霸主在此地皆有迹可循,生意还异常火爆,而陈立农面前这家卤肉饭店就是最门庭若市的一家。

小陈扯着嗓门,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冲老板吼出了“一份卤肉饭加颗蛋”这八个字,扫码付账拿号码牌一条龙流程过完,他逆着人流朝店里走。店面相当狭小,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到几个空座,陈立农凭借一米八七的身高优势远眺到角角落里有张两人桌还空着个座位,也顾不得不喜同陌生人一起进食的怪毛病,挤过去一屁股坐下,一声长吁。

对面食客是个年轻小哥,看着和陈立农差不多年纪,面前空空如也,大概也是点了餐还没上,两个大小伙子隔着一张空桌子对视了一眼,后来者有点赧然的开口:“不好意思…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了,请问可以拼个桌吗?”那个小哥大概也没有要陈立农非过问意见不可的意思,对上他突如其来的询问,抬头挑一下眉毛,笑出一排洁白牙齿,山明水秀,同样轻轻回话:“好啊。”

这会儿陈立农才瞧清楚萍水相逢的拼桌客人模样,白白嫩嫩,眼睛又大又亮,嘴唇又薄又红,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一截细细窄窄手腕,答完话又低下头看手机,发丝蓬松,露出个发旋儿,清清爽爽,在周遭烟火浊气之间显出格外洁净。才半窥半探的打量一番,系着围裙的老板就端着卤肉饭上来了,好在成果不辜负了这一番等待拥挤的辛苦:卤肉量足,青菜挺脆,舒展于两只半颗酱色卤蛋旁,底下是被酱汁浸染了的雪白米饭,蒸腾喷薄着刚出锅的热度,裹挟了新鲜甘甜的新稻香气,缺了口的塑料大碗不掩美色当头的风姿,只消看一眼,就可勾引场食指大动。

拼桌小哥几乎和陈立农同时伸手去拿筷桶里插着的一次性筷子,陈立农仗着个高手长,一把抓出两幅,向前一伸递到小哥面前,又换得个山明水秀的笑,附赠轻轻甜甜的一句“谢谢你呀”,筷子也被从善如流抽走。——须知我们小陈天生有些颜控属性,自己长得好不算,也喜欢长得合胃口的人,遇上了这种人,无论男女,他都格外殷勤些,可巧这次拼桌客人长相又乖又甜,正中下怀,被他当了餐前开胃菜,态度自然特别好。

那天的卤肉饭味道自然是好的,冰糖酱油比例搭配妥帖,卤肉入味,鲜甜咸香,瘦而不柴肥而不腻,米饭也好,白糯弹牙,火候水分把握到位,粒粒晶莹,青菜不生不老,卤蛋不干不稀,更可贵这家老板大约是道地台湾人,在内陆浸淫多年不改在卤肉里加覃菇的习惯,菌子香味融入肉中,又饱吸肉汁变得绵软柔滑,鲜得掉眉毛。*

可那天最好的收获并不是这一碗卤肉饭,而是意外发掘的拼桌嘉友。是的,正是对面那位小哥,陈立农活了二十五岁,也没见过吃相比他更漂亮的人,以至于他贫瘠词库不足以支撑他寻摸出个合适词汇加以贴切描绘,只好用了最庸俗也最百搭不过的“漂亮”。

是真的漂亮,他每一口都让人觉得这不是一碗普通的十八块的卤肉饭,而是周星驰电影里光华内敛的“黯然销魂饭”,是人间至味。他的吃不像为打发肚肠饥饿,倒像是实现人生理想,修炼功德圆满的道法,看他吃饭,就是对这一色食物没甚兴趣的,也要腮帮发酸,涎水分泌,生出三分食欲来。陈立农从他第一口开始,眼睛就没停过朝桌子对面瞄,倒不是他对人家一见钟情,实在是,太下饭了,被全家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胃在这样漂亮吃相面前,发出一声雀跃欢呼,令他情不自禁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真香!

所以一顿饭偃旗息鼓后,他又殷勤十分的抽了张餐巾纸递过去,那男孩子吃的投入,嘴唇上沾了一点点酱汁,却并不显得邋遢难看,双手接过纸巾,礼貌的冲他点头微笑致谢,目光在他脸上一转而过。借着这张纸巾,陈立农牵起话头:“先生也在附近工作吗?”

小哥颔首,穿过他向门外看去示意:“是呢,就在前面那栋大厦,A座。”

“这么巧!我也在!我在15楼,先生呢?”小陈先生瞪大眼睛做个惊讶模样,坚持不懈继续打探情况。

“啊,那我们离得蛮近,我在13楼,”小哥有些迟疑,“先生问这个?”

陈立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腔:“嗯,我有个不情之请。”

“以后一起吧!”

“???”

“我说吃饭!”


“所以说,我真的不是变态。”小陈律师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以我的司考成绩发誓,我真的不是变态,希望你不要误会。”

拼桌小哥一脸哭笑不得,一副不知道该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作何反应的样子。面前这个人,穿衬衫打领带,袖口卷到手肘,金丝眼镜,头发齐整,相当有精英人模狗样的味道,他一身卫衣牛仔裤,对比之下宛如游手好闲的失业群众。然而就是这样的,却对他提出了个这样怪诞无厘头的要求,着实让他难以消化了一把。

“呃…所以为什么要一起吃饭啊?”他整理一下言语思绪,对对面的人提出问题,收到了“看你吃饭比较有食欲”这种令人无语的理由后,在对方“看吧果然是这样”的眼神里皱起眉毛。这眉毛皱的陈立农提心吊胆,拼桌小哥如此带着明显抗拒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却难免失望,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两条眉毛又舒展了。

“好啊。”

 

后来尤长靖——也就是我们的拼桌小哥——被陈立农笑了好久,一个陌生人提出的饭搭子邀约竟然也能贸然答应,这和尤长靖凡事爱待价而沽慢慢斟酌的人设大相径庭,音乐制作人口舌怎辩得过律师,一千一万个理由找出来也难逃驳回再驳回的下场。不过就此时此刻而言,这位奇怪先生相当优越的外表是他应邀唯一缘由。

是的,不幸我们独立音乐制作人小尤先生也是个颜控,长得好看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这个逻辑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有了饭搭子,生活更精彩。

彼此交换过姓名微信,陈立农得知拼桌小哥真名尤长靖,在大厦十三楼同人合伙开了音乐工作室,承包几个歌手明星的专辑制作,间或给影视剧写写主题曲,在业内也有点知名度——仅限业内,陈律师这种睁眼庭审闭眼法条、去法院比上厕所还勤快的自然对此一无所知。尤长靖听说陈立农从事律政行业后倒颇表现出些兴趣,要了名片还存了手机号,说自己工作室缺个法律顾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陈立农最为受益的,还是伴随饭搭子而来的口舌之福。无他,尤长靖虽然生的面嫩,到底虚长些岁数,在这片商区呆得久了,哪里物美价廉适合日常填饱,何处食不厌精可堪一掷千金,他心中自有答案,除了身先士卒亲自吃蟹,他还关注一票美食测评公众号,连带餐厅店铺更新换代动向也了若指掌,按图索骥,不负众望的概率八九不离十。有这样向导带领,陈立农怎么可能再踏进全家一步!

于是从巷口咸香焦脆的梅干菜烧饼到后街柔韧松软的红糖燕麦馒头,从地下商业街三块半一杯的鲜榨无滤豆浆到1点点和鹿角巷的独特搭配,一个月,两个月,时间过得飞快,柳风杏雨变为焦阳似火,街边法国梧桐绿意由淡转浓,陈立农呢,用两个月识得此前一年未曾见过的大小食肆。除了工作日午饭,适龄单身男青年小陈偶尔也会在无所事事的周末约尤长靖一起下馆子——可能顺路就看个电影泡个吧什么的,一高兴还会多逛两趟街(顺嘴一提海澜之家因此失去了两位死忠,因为他们转粉HM和ZARA惹),不过其实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正常男士的社交活动嘛对吧。

对个屁。

这个周末臊子面是桌上好戏,汤色鲜红,面条雪白,一大勺炒好的臊子浇在面上,土豆软糯,胡萝卜甘绵,肉丁肥瘦相宜,氤氲热气烘托了芫荽葱花的辛香,北方面食很讨这两位南方人欢心,碗如脸大,油辣子加得豪放爽气,蒜瓣却剥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垒在手边小碟子里,透出晋陕人民的粗中带细。两位食客相对而坐,同时去拿桌边靠墙站立的醋瓶,又同时尴尬的收回手。

然后更尴尬了。

尤长靖扬一扬下巴示意陈立农先请,手撑住腮帮子,吐字含糊,没话找话:“农农,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去工作室看看啊?”

陈立农正在倒醋的手一顿:“可以吗?”

两人相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关系说生不生,说熟不熟,寻觅美食时有倾盖如故一般默契,真正算起来却又只比陌生人好上一点,除了姓名年龄职业,几乎一无所知,明明工作地点只隔了两层天花板,却像有意躲避也似,从没有过串门拜访。是以尤长靖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一时之间令陈立农诡异的受宠若惊。

“可以啊,”尤长靖接过陈立农递来的醋瓶,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值得纳罕的话,“仔细想想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反正今天也没工作,正好请你来玩一玩。”

滚烫面条连料带汤的饱了腹,五月时节里,身在冷气充足的室内,也难免落身薄汗,于是走出面馆,路过食荳集市,一拍即合的打包了一份牛角包冰淇淋,面包是新烤的,散发新麦香气,一层层起酥掉渣,外壳经烤箱烘托出油亮焦脆,瓤心还韧劲十足,两重口味的冰淇淋球被夹在切开的牛角包里,一个红酒玫瑰,一个抹茶,豆沙红和薄荷绿点染春夏之交的丰富颜色,漂亮的不像话。类型不同却都相当养眼的两个男孩子挤在柜台前小声争论冰淇淋球要什么口味,这样场景并不多见,服务生小姐贪看几眼,于是粗心大意的抓了一把脏脏包专用可可粉撒上去,发现之后一声惊呼,致歉连连。

于是最后陈立农和尤长靖是带着一份装了冰袋的冰淇淋和一份为表歉意额外补偿的舒芙蕾走的,幸好他们口味相似,喜酸嗜甜,咸辣不拒,冰淇淋包的好看,拎时要格外小心,尤长靖抢着拿,结果拎一会儿就嫌手酸,心安理得丢进陈立农怀里,兴腾腾跑去买一芳的水果茶,陈立农手忙脚乱摆正冰淇淋盒子,再抬头只看见尤长靖小步快走的背景和随着步伐一颠一颠的蓬松发丝。

那一刻他心口忽然像被温热水浸没,没由来发出放松而舒适的喟叹,他不明白这种舒适因何而来,或许是因为暖和而不燥热的天气,甜腻而不反胃的冰淇淋,饱足而不撑胀的午饭,又或许……

“农农你也要水果茶吗?他们最近出了黑糖粉圆抹茶鲜奶诶*,你要不要试一下?”尤长靖隔着十来米,站在一芳台湾水果茶门口回头冲他喊,看见他落后了,于眉梢露出一点讨喜的得意洋洋,笑意挤弯眼睛:“诶你这个人,走很慢内。”

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更贴近一点的人。

 

穿过冷气十足的地下商场回到大厦,冰淇淋一点都没化,坐电梯到13楼,双休日楼道里也清净不少。尤长靖掏出钥匙拧开工作室的门,招呼陈立农过去坐。

陈立农轻手轻脚走进屋子,放下东西,稍稍环顾一周。说实话尤长靖这个工作室,面积不算大,收拾的也…决计称不上整齐,一摞一摞的铺子放得到处都是,muji搬来的懒人沙发里起码扔了三个三寸厚的大本子,茶几的杯子里有冷掉隔夜的咖啡,地板上随意铺了两块厚厚的羊毛毡,一望即知常有人伏在上面做事。

然而凌乱出一股温馨松快,每个角落都残留亲密人迹,和他们律师事务所冷硬整洁的商务风比多了不少人气儿。

陈立农打量这间工作室时,尤长靖翻遍办公桌找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后迫不及待地席地而坐在羊毛毡上,伸手扯一扯陈立农裤腿,示意他也坐下来,陈立农会意,也学他盘腿坐在羊毛毡上,只是他个高腿长,长腿只能委委屈屈塞在沙发茶几之间。尤长靖兴致勃勃,手上不动嘴上却忙不迭催着陈立农:“快快快,不然冰淇淋要化啦!”

说起来其实平时尤老师很有老师样子,认真起来一丝不苟,全神贯注,表情也严肃,但面对吃的,他像剥掉了成年人的油漆外壳,露出内里格外稚气色彩,比如这种时候,尤长靖懒怠动手,做甩手掌柜,盯着冰淇淋和舒芙蕾盒子又望眼欲穿,脑袋急不可耐的跟着陈立农慢条斯理拆盒子的动作上下左右移动,像个眼巴巴等发糖的幼稚园小朋友。陈立农颇为恶趣味的爱逗他玩儿,于是愈加慢条斯理。

撒了可可粉的冰淇淋比想象中好吃的多!这是个美味的意外,可可粉细腻苦涩,中和冰淇淋里的甜蜜,酝酿了层次复杂的口味,羊角包余温尚在,或许在烘焙时加了盐,捎带了微弱咸香席卷味蕾,外酥里韧的口感和冰淇淋的丝滑相得益彰,舒芙蕾奶香浓郁,焦糖放得大方,火候正好,佐以清凉酸甜的水果茶,成为午后最享受不过的甜品。工作室是落地窗,阳光正好,被薄纱窗帘过滤成柔软温和的光影,投在卖相精致的食物上,叫人舍不得下口。

尤长靖吃到一半嗷嗷吼了两声,叉子一丢撒丫子跑去隔间,抱出把吉他,随手一拨弦,即兴来了一段创作。陈立农不通音律,但也晓得好听,尤长靖弹一段,停下来抄写一段谱子,断断续续反复几次,半小时后竟然真给他写出一首歌。

“破晓的光,午间的雨,冰淇淋的味道,不知名的你,”陈立农没见过尤长靖真正创作的样子,只晓得这时的尤长靖眉眼俱是波光,浑身散发着只要靠近就能被感染的喜悦,指尖流淌出一串又一串几乎能具象化的音符,排列组合成奇妙又好听的旋律,他像个魔术师,在蛊惑人心之前,先充分取悦了自己,随口唱出来没什么逻辑的歌词,笑出粉红色牙龈,始终向着陈立农望过来,给了陈立农这首无名歌是为他而写的错觉,“咖啡豆的香气,淡奶油的甜蜜,坚果偷偷藏起,这该是个惊喜。”

“你是不是愿意,与我分享过去。

你是不是同意,彼此交换讯息,

限定场合伴侣,总有一天到期,

冰淇淋多美丽,融化也是结局。”

尤长靖始终盯着陈立农,弹吉他的手心沁出汗,好像这不是即兴创作的演唱,而是一场生死攸关赌局,他的歌唱是唯一最大赌注,

“就先别按暂停,冷冻一刻延续。

着急的冰淇淋,被我写进歌里。

这首歌送给你,这是我的勇气,

我也算还可以,不如好好考虑。”

尾音消失后是一时寂静,刚才还能的不得了的尤老师这会儿怂了,低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往上看,明明刚刚还盯人家盯得死死地呢。

他能听懂吗?尤长靖想,我刚刚有哪个字发音不清楚吗?没有吧?

然后他注意力竟然真的转移到检查发音上了,胡思乱想之间,这场演唱唯一的听众伸手过来扳正他的脸,尤长靖直愣愣的眼光与他相接,他眼中笑意更深了一点。

“以后一起吧。”陈立农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坚定。

“吃饭吗?”满脑子发音的尤长靖一时没转过来弯,傻了吧唧的条件反射接嘴问。

“我说,以后,我们在一起吧。”陈立农站起来,俯下身,手递在他面前,“尤先生你好,我是你的男朋友陈立农,以后也多多指教吧。”

尤长靖的反射神经终于上线,他就着盘腿坐的姿势抬头看过去,下午一点半的阳光给陈立农镶了个边,从他身上,从他眼里折射而来的光芒温暖而不刺眼。

他握住了这位新任男友的手,手掌温热宽大,一层薄薄的茧:“好啊,你也多多指教。”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冰淇淋味道的亲吻。

 

Tips:

陈立农不知道的事:

①尤长靖的工作室其实是没有休息日的,只是今天破例给另一个合伙人和员工放了假。

②这首歌的曲早就谱好了。

③词也是

 

尤长靖不知道的事:

①陈立农今天本来是有委托人会面。

②陈立农今天也打算告白。

③告白方式是背诵美帝homosexual合法化时的公告,原文的。


不过,说真的,管他呢,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芳最近真的新上了这个搭配,挺好喝的,我本人很喜欢黑糖粉圆,格比珍珠高(沈从文先生对不起碰瓷一下你的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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